勵志短語經典的句子

研究生當環衛工?關注80後一代就業

本文已影響 6.87K人 
研究生當環衛工?關注80後一代就業
上班族們,每天早上一大早走在上班的路上,跟大家一起起得很早的恐怕是環衛工人們。

不知道大家對環衛工人,在心裏頭有什麼樣的概念。但是當你聽說“碩士生當環衛工人”又有什麼想法。

浪費人才?沒有理想?




爲您推選和這個焦點新聞:2012年哈爾濱市環衛系統公開招聘事業單位員工,有編制!

當網友們看到這個消息,你會有什麼反應?報名?不屑?

27歲的研究生許鑫看到這則招聘信息以後在牀上輾轉反側。“去還是不去?”這個問題已在他腦中翻騰了無數遍。

報名截止的最後時間裏,他和同是研究生的妻子吳敏報了名。同樣報名的,還有郝文芳、孫琦、於妍等其他27名研究生。

2013年1月,通過筆試、面試,許鑫、郝文芳、孫琦和於妍等人從7000多名報名者中衝出,被錄用爲環衛工。

2013年1月9日,經過5天的集中培訓,這些新人正式上崗。

許鑫不樂意將他的經歷解讀爲,“大環境背景下的無奈卻也是上乘之選”。儘管在此之前,他幾度折戟,高學歷者的順暢求職經歷,他“連門兒都沒找着”。

許鑫,1985年出生,哈爾濱市人,普通工薪家庭出身。他的理想是做一名醫生,無奈高考分數不夠,最終與醫學院校無緣。本科和研究生,他學的都是食品專業,當時的他覺得,“大多數同學都報了這個,又是研究生,找工作肯定沒問題。”

2009年4月,他獲得學位。當時,就業壓力已經很大,他考慮過讀博,但最終因“時間成本太大且無讀書心力”放棄。

他開始找工作。投了數十份簡歷,包括哈爾濱本市的一些企業,但大多石沉大海。

幾個月後,他接到大連一傢俬人企業的錄用通知。這家企業不大,但跟許鑫的專業還算對口,他決定試一下。

2009年9月,他和當時還是他女朋友的吳敏一起去了大連。

兩個剛剛畢業的年輕人,在接下來的日子裏,飽嘗“夢想被現實擊碎”的滋味。

半年後,公司開始裁員,一百多號人的公司最後裁掉了30多個。許鑫被裁掉了。

他和吳敏回了哈爾濱。他說,那時他的心情很是焦慮。

後來,他進入哈爾濱一家食品加工廠,做食品研究技術員。3000元工資,在哈爾濱中等偏低。

許鑫說,食品安全問題這兩年頻頻出現,食品企業要付出更多成本,才能通過越來越嚴格的檢測,他所在的公司因此盈利甚少,有時甚至發不出工資。

2012年上半年,這家公司有兩個月沒發出工資。“工資發不下來的時候,沒一點辦法,只能等。”不安全感再次折磨着許鑫。

他結婚了,馬上要到而立之年,巨大的壓力開始襲來。

他的父母,都是國企退休員工,似乎不太能理解兒子的心情和處境。

“從計劃經濟順順當當走過來,一直是(體制內)受保護的那一分子,怎麼能理解市場經濟大潮下年輕人的焦慮?”許鑫說。

許鑫愁得睡不着覺的時候,郝文芳則在昏暗的燈光下準備國家公務員考試。

1983年出生的郝文芳也是哈爾濱人。她研究生畢業後,一直在哈爾濱一傢俬企上班。雖然跟專業勉強對口,但她的焦慮和壓力絲毫不比許鑫小小型私人企業,不僅沒有五險一金,還隨時可能被炒魷魚。郝文芳說,她快30歲了,依然沒有時間和精力找男朋友。

她曾兩次參加過國家公務員考試,但都沒成功。

爲什麼“屢敗屢戰”?郝文芳說,她個性比較安靜,更適合政府機關的工作。她坦承,“公務員沒有太大競爭風險,一旦錄用,等於進了保險箱。”

同是80後的孫琦,研究生學的是哲學。畢業後,她換過多份工作,但都不長久。

孫琦說,讓她尤其覺得“沒有保障”的是,這些單位籤的都是臨時合同,有的連合同都不籤,“因爲沒有保險,有兩次生大病住院,都沒有地方給報銷,錢都是自己花的。”

她也曾多次參加公務員和事業單位的考試,都失敗了。現在,她結婚了,她說她最嚮往的,是找一份有編制的穩定工作。

與許鑫、郝文芳和孫琦不同,今年才研究生畢業的於妍,並沒有經歷過社會大潮的刷洗淘練。

2013年1月10日,哈爾濱市南崗區紅軍街,於妍拖着掃把簸箕清掃路面。這條長不過200米的路面,一個下午的時間裏,她來來回回走了幾十遍。

這個在學校學生會擔任幹部的女孩,自認爲是一個挺有想法的人。她會一邊幹活一邊思考,“這家賣紅腸的店的招牌爲什麼要用這種字體和顏色,那個是政府單位,爲什麼牌匾要那樣放置,順序有什麼講究……”她覺得,這些都是學問。

於妍1986年出生,學的也是食品學。她說,她很想學有所用,最想去的城市是杭州,曾給杭州娃哈哈、青島啤酒等企業投過簡歷。

但這些簡歷都石沉大海。臨近畢業,於妍急了。



更大的誘惑:三年後轉管理崗

許鑫、於妍等人一起陷入焦慮時,哈爾濱市城管局的招聘公告引起他們的注意。

公告要求應聘者必須具有大專及以上學歷,年齡30歲以下。招聘計劃顯示,457個職位中,包括307名汽車駕駛員、30名汽車維修員和120名清潔員。公告稱:對新進人員均按照財政撥款事業單位工勤人員管理,使用事業編制。

雖有編制,但於妍說,她決定報考時,曾遭到親戚的強烈反對。“他們無法接受,家族裏學歷最高的人去做他們也可以做的事。我跟他們說,我爸常年在外打工,我媽身體不好需要照顧,我這麼大了,需要承擔責任了。如果沒有特別合適的企業錄用,我爲什麼不能從穩定方面考慮?”

據瞭解,這次招聘,有超過10000人報名,繳費成功的有7186人,其中大專學歷佔58.49%,有4203人,本科學歷2954人,佔41.11%。還有29名碩士報名,許鑫、郝文芳、孫琦和於妍均在其中。

北京大學社會學系教授夏學鑾認爲,用人單位利用“事業編制”吸引年輕人,“導向有問題”。

哈爾濱城管局環衛辦副主任王勇承認,“不否認他們來是爲了這個編制,現在就業壓力這麼大,編制的吸引力也是說得過去的。隨着城市的發展,這項工作不可能失業。”

他還透露,“我們要求招聘人員在一線工作崗位工作3年以上,如果連續3年年度考覈優秀,而且單位需要,可以轉爲管理崗位,形成良性循環。”夏學鑾認爲,這是更大的誘惑。

另外,這次招聘還有22名研究生落選,網友調侃稱“研究生掃大街都沒人要了”。對此,王勇說,說到底還是要招最合適的人才,“筆試總分是200分,50分的內容是關於社會學、公民道德等方面的,這部分知識可以通過看相關書籍去獲得,但剩餘的150分內容龐雜,非常細節,要具備相當多清掃員知識。”

“誰說環衛工不能是高學歷?”

衆多高學歷者對編制趨之若鶩,夏學鑾認爲是一種倒退。

“現在年輕人的這種求穩心態,值得反思。失去創新冒險精神、失去闖勁,與改革開放之初普遍存在的‘從體制內走出來’相比,背道而馳。”

要理想,還是要編制?這似乎是一個魚與熊掌的悖論。

許鑫承認,剛開始,他也“過不了自己的坎,怕別人覺得,父母花十多萬培養個研究生,結果還是去掃大街的。”他說,現在這種想法沒有了,相比在企業裏的同學,他可能工資低點,但也算是“學有所用”。

“食品衛生與環衛有關係,因爲城市垃圾中包括食品垃圾,對食品垃圾的處理我有專長。”許鑫認爲,世俗的觀念太固化,“時代是向前發展的。”

於妍也認爲,選擇了穩定和編制,不一定意味着放棄了理想,“我覺得每個行業都可以成就理想。穩定只是前提,在這個前提下,還是有可能實現理想的。”

王勇對網上“大學生、研究生來當環衛工是人才的浪費”的觀點頗爲惱火。

“誰說環衛工人就不能是高學歷?這是一種偏見。哈爾濱這幾年在市容環境衛生方面投入巨大,陸續購進了各種幹掃車、溼掃車、吸掃車、小型充電清掃車等清掃機械,但你上街去看看,我們現在的環衛工人,是不是大部分都年齡偏大、作業能力弱?各行各業都在發展,環衛是城市裏很重要的事業,爲什麼不能有高學歷人才?”

他說,自己現在最擔心的是,輿論的過多關注會讓這些大學生心裏打鼓,能不能堅持是一個問題。他稱,“不排除將他們一線在崗的時間從3年縮短爲1年的可能。”

而一些細節,也顯示出城管局對這些高學歷環衛工的“另眼相待”。

1月10日,許鑫正式上班第2天,哈爾濱地面溫度零下33℃。他在一羣老環衛工人中很顯眼,不僅因爲他一米八二的個子,還因爲他的工作服與衆不同。

老環衛工的工作服是熒光色的,許鑫的工作服是藍色的,材質也不一樣,更加厚實防寒,帽子下還有厚厚的海綿。環衛工老彭認爲,這是“政府對這批新人的特別照顧”。

而且,新人們還不需要五六點就要掃街。他們有固定的上下班時間:早上8點到中午11點30分,下午1點30分到5點。

前輩們對許鑫也頗爲照顧,打掃時,他只需把地面上的菸頭掃進簸箕就行了,其餘垃圾,比如白菜葉子、塑料袋等,因爲被冰塊凍住不需要他清理一會會有扛着鐵鍬等專用工具的老環衛工來幫忙。

打掃間隙,許鑫最常乾的事兒就是“看風景”戴着耳機看一旁飛馳而過的火車,以及,研究路面上哪臺小汽車他幾年後買得起。

猜你喜歡

熱點閱讀

最新文章